在台湾作家桂文亚看来,地铁是一道长长的风景,“乘客”就是这流动线上的主要角色。
一次,桂文亚座公交车。她的座位旁边是博爱座,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不知情似的坐着。这种情形并不常见,也没有定规,一般乘客想必不很介意。不过,如果有人好意提醒,也不失为“日行一善”。桂文亚于是把身体挪近女孩,将一份四开大的节目单举起,遮住她和女孩的半个脸,侧头对女孩耳语:“这位子是给老弱妇孺专用的喔。”片刻,女孩站起身来,悄悄离座。一股热流涌上心头,桂文亚觉得女孩儿好可爱。
还有一件多年前的事。桂文亚搭乘的一班公交车拥挤极了,车上载满放学回家的小学生,叽叽喳喳如笼中群鸟。在只有两只眼睛可以移动的状态下,桂文亚无意瞥见坐在窗边的一个小男生,左手握着一罐可口可乐搭在窗沿上。就好像电影中的慢动作,他缓缓移动手里的可乐罐,而后往窗沿下垂——显然想把罐子扔掉啦! 也许担心让人看见,小男生的抬头探寻周围。就在人群的缝隙中,小男生发现桂文亚正在微笑着、轻轻对他( )头,眼镜里无声地传达着某种“告诫之意”。小男生于是又缓缓移动,把垂下的握着的空罐收了回来。桂文亚随机对他点点头表示嘉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