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家,当代著名小说家、编剧,继鲁迅、钱钟书、张爱玲之后首位被英国“企鹅经典文库”收录作品的中国当代作家,由其编剧的电视剧《暗算》和据其小说改编的电影《风声》为中国当代谍战影视开山之作。
小时候,麦家每次挨父亲打,母亲总是安慰他说:“这样好了,你又长大了一点。”为了让儿子信服,母亲会旁征博引,不厌其烦地把道理划圆说透。
“天下哪个孩子没挨过打?”“孩子都是被打大的,就像婴儿都是哭大的。”“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嘛,哪块好铁不是铁匠师傅一鎯头一鎯头敲打出来的?”“当爹的不打你以后出门就要被外面人打,爹现在打你一顿,以后你长大了就可以少挨人打。”“爹打你是疼你爱你哪,不想让你被外边人打哪。”母亲说得多么头头是道、神乎其神,年少的麦家一度被她“迷蒙”,挨了父亲打,心里还在默默感谢父亲。
可有一次,( )把母亲用心编的“神话”打破了。
那是麦家12岁那年,他在学校跟同学打架。三个人打他一个,老师还拉偏架,把他打得鼻青脸肿。麦家气得要死,夜里不回家,堵在一户同学家门口,等着他出来,准备跟他决一死战。父亲知情后,提着一根毛竹抬杠赶来。
麦家以为父亲是来替他报仇的,激动得朝父亲扑上去,哭诉自己莫大的怨屈。没想到,父亲居然当着同学的父母狠狠地扇了麦家两个大耳光,把他已经受伤的鼻梁都打歪了,鼻血顿时像割开喉咙的鸡血一样喷出来,流进嘴巴里,麦家像喝水一样,一口口喝下去都盛不下,往胸脯上流,一直流到裤档里。这还不止,要不是同学父母及时阻拦,父亲已经举起的抬扛就要朝麦家劈下来。那根抬扛跟大人的手臂一样粗,劈下来麦家不死也就废了。“父亲,您怎么会这么狠心!父亲,您怎么能这样打我!”麦家心里怨恨父亲。
其实,麦家打架原本是为了捍卫父亲的尊严——他们骂他父亲是“反革命”、“牛鬼蛇神”、“四类分子”、“美帝国主义的老走狗”,骂麦家是“狗崽子”、“小黑鬼”、“美帝国主义的跟屁虫”。总之,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。麦家气愤不过,一打三,临危不惧,视死如归。他觉得自己是个英雄,但父亲却把他当混蛋,当猪狗。
从那以后,麦家变了,变成了一个孤独的孩子。他不爱出门,不爱出声。在家里,他像把笤帚一样任人使唤,却总是无声无息;出了门,他像只流浪狗一样,总是缩着身子,耷着脑袋,贴着墙边走路,躲着热闹和欢喜场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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