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村,原名杨遗华,当代作家,文学创作一级,上海网络作家协会会长。
那时候是1968年到1971年,我在上海市延安中学念书。
此前有长达两年的日子不必上课,每天在弄(lòng)堂里玩耍,倒也其乐无穷。我们练过摔跤,练过举重,手腕上总是贴着伤筋膏,表示自己是耍武之人。
正玩着高兴,突然听说毛主席号召“复课闹革命”,大家只好又进了学堂。
上学的第一天,是在大操场上举行“誓师大会”。众人席地而坐,听任头上太阳的曝晒,听着台上的讲话。天气是如此的炎热,大会是如此的漫长。操场的周围是高中的学生们在巡逻,他们一律戴着红卫兵袖章,走来走去很是神气的。他们弹(tán)压任何不规矩的“小人”,以及新生们站立的企图。
那天我在大会开到一半时借口上厕所,四下看看撒腿就跑,躲开红卫兵们的围追堵截翻墙逃出学校。顺便说一句,那时候我身手矫健(jiǎo jiàn),腿一蹬手一搭就上了墙,身子一横便飞出了墙外。第一天上中学,头开得如此惊险,暗示了以后的日子绝不庸(yōng)常。
下面说说我参与的打架。
不知为什么,班上的男生分成了两派,相互时有小小的摩擦。那时候斗争意识特别强,大家觉得恶斗已在所不免。我所在的一派因负责出班上的墙报,经常去拆课桌上比较直的横档做尺。那时的东西比较结实,木头的截面积大概是3乘4公分。我们暗藏了武器,时刻准备着,要是敌人来犯就大干一场。
冲突发生得很突然。那天是在开广播大会,各班在教室收听广播。一片乱糟糟的,根本别想听到广播些什么。我们这派一个叫“小棺材”的同学来报,他上厕所时被欺负了。没等我们取出武器,转眼就大打起来了。
打架是一件说时迟那时快的事情,只记得拳头棍棒乱飞,并无武林中人的从容和招式。等到被蜂拥而来的人拉开,一个同学的头上已经血流如注。说起来真是该死(讽刺),打他的根子就是他事先埋伏的木棒。我不记得自己打到谁,反正没被打到,除了脸红红的,气喘(chuǎn)得紧,身上没伤。受伤的同学被送到医院健针,我们被一一抓到红卫兵团。
后来,我班两派参与武斗者被勒(lè)令在全校的大会上上台去做检查,无一幸免。这是我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。我的“思想检查”被一个老师斥为“不老实”!这点我倒是想得开,就像我们斗“牛鬼蛇神”(文革术语,指反动派)一样,怎么会说他们老实呢?
后来,隔了很多年,我回忆起来了。当时我的口袋里有一把水果刀。它是我的爱物,被我磨得非常锋利,那天打架过于慌张没记起它来。我还想到,那天的场地实在太局促(jú cù)了,要是搬到操场上去打,弄出一两条人命恐怕( )算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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