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林清玄;出处:读者。
作者简介:林清玄(1953-2019),中国台湾当代著名作家、散文家,连续十年被评为台湾十大畅销书作家。
我的母亲很勤劳,是典型的农家妇女。那时的农家妇女几乎是不休息的,她们除了带养孩子,还要耕田劳作。为了增加收入,她们要养猪、种菜、做副业;为了减少开支,她们夜里还要亲自为孩子缝制衣裳。
我的母亲细腻温柔,我印象中从未听到她对别人大声讲话。母亲爱沉默,不像一般乡下妇人般遇事喋喋不休。我的大弟因患小儿麻痹而死时,我们都忍不住大声哭泣,唯有母亲以双手掩面悲号。我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见到她的两道眉毛一直在那里抽动。依照习俗,死了孩子的父母在孩子出殡那天,要用拐杖击打棺木,以责备孩子的不孝,但是母亲坚持不用拐杖,她只是扶着弟弟的棺木,默默流泪。母亲那时的样子,如今在我心中还鲜明如昔。
只要家里有孩子生病,母亲就会到庙里烧香拜佛。我每看到她长跪在菩萨面前,双目紧闭,口中喃喃祈求,就觉得妈妈的脸真美,美得不可比拟,与神案上的菩萨一样美——不,比菩萨还要美,因为妈妈有着真实的血肉。妈妈就是菩萨,母心就是佛心呀!由于我深记着这一幕母亲的形象,使我不管遭遇多大的逆境,都能奋发向上,且长存感恩的心。这也使得我从幼年起,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忤(wǔ)逆母亲的话。
年幼的时候,我是最令母亲操心的一个。我不只身体差,由于淘气,还常常发生意外。三岁的时候,我偷喝汽水,没想到汽水瓶里装的是“番仔(fān zǎi)油”(夜里点灯用的煤油),喝了一口后两眼翻白,口吐白沫,昏死过去。母亲立即抱起我冲到镇上去找医生。那天是大年初二,医生几乎全休假了,母亲急得满眼是泪,却毫无办法。“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家医馆找到了医生,他打了两个生鸡蛋给你吞下去,你又有了呼吸,眼睛也睁开了。看到你睁开眼睛,我也在医院昏过去了。”后来,母亲每次提到我喝番仔油,都还心有余悸(jì),好像捡回了一个儿子。听说那一天她抱着我看医生,跑了将近十公里的路。
由于我体弱,母亲只要听到有什么补药或草药吃了可以使孩子的身体变好,就会不远千里去求药方。可能是因为母亲的悉心照顾,我的身体竟奇迹般地渐渐好起来,变得非常健康,常常两三年都不生病,功课也变得十分好,很少得第( )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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