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媜(shēn),本名简敏媜,台湾散文作家,《台湾文学经典》最年轻的入选者,台湾文坛最无争议的实力派女作家。
简嫃的实力跟她的性格有关,她总是独自走上生命的每个阶段,从全然陌生的环境开始安顿自己。
比如,小学毕业,明明附近有所国中,她却跑到离家四十分钟车程的国中就读;初中毕业,明明附近有几所高中可供选择,她却跟老师讲,要去台北考高中。在老师帮着把志愿填好后,问她万一考上了,怎么安顿。简嫃回答:“那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拿到准考证,回到家,简嫃才跟家里提起。而家人一向不管她的功课。那时,简嫃的父亲刚逝两年,母亲出外工作兼了父职,家里她是老大,弟弟妹妹才小学——谁管得到她?管不了也好,不需任何人叮咛,简嫃就自己管自己,她赌一口硬气对自己讲:“你要是没出息,这个家完了!”就这样,十五岁的简嫃躲在水井边哭了一场后,捆起行李,踏上了人生第一个遥远的征途。
到了台北,简嫃每天花三个钟头在火车上,在一所高中与亲戚家来回奔波。简嫃没有让这三个钟头白过,她饭团啃完了啃书本,每本书烂得软啪啪。那时,校内的读书风气不盛,许多人放学后赶约会,跳舞,逛士林夜市;情况好的,赶补习班。“我没有玩的权利,也没经费课外补习。还是那副硬脾气,就不相信出考题的能撂(liào)倒我,非上好大学不可。”
高二暑假,简嫃没有回家,用自己的稿费和打工费租房备考。由于没钱上补习班,她只有靠自己拟定“大学联考作战计划”,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早读,按照作战策略,总复习所有科目并预读高三功课,至少做一遍从各补习班、明星学校搜集的题库、试卷及历年联考试题,并且每隔半月“验收实力”,看自己能考上哪一个“混帐学校”。
升入高三后,简嫃的同学一个个迸(bèng)发高三杂症,勉强念书,或奔波各补习班像只无头苍蝇。而她则继续按自己的作息方式排读书计划,笃定得像个磐石,心稳稳地纹风不动——即使到了高三下学期,她的课堂考试成绩遭透了,也依然摒弃老师的授课进度及测验计划,照自己的时间表走,不急,不慌,从不脱序。
联考那日,大多数人像进刑场,简嫃却觉得像园游会。没带一本书的简嫃则闲得没事干,买汽水边走边喝,像个巡逻。
没放榜,简嫃就已算出自己能考到台大。因为想到一个人才荟(huì)萃(cuì)、高手辈出的大环境( )自己成长,简嫃在填报志愿时,把台大文学院六个系全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