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简介:赵长春,河南作家,多篇作品收入年度最佳文集和中小学阅读试题,出版有小说集《我的袁店河》等。
春天过去,天一热,母鸡就要抱窝了——孵蛋了。一旦抱窝,前后月把天不能下蛋。母鸡舍不得,就用公鸡。
想让公鸡抱窝,就得先“醉窝”。早晨,公鸡出鸡窝时,立即按住,抱起,上下猛摇七八下,如抖擞一个小孩子;接着,灌下两盅(zhōng)白酒,公鸡就晕了,醉了。这个时候,将公鸡立即放进蛋窝内,里面铺好了鸡蛋。公鸡醒来,居然老老实实抱窝了,任凭母鸡们的骚(sāo)扰。
公鸡抱窝,似乎更经心。一天能一动不动。傍晚时分,出窝一会儿,匆忙吃喝,迅速拉撒,然后就又趴鸡蛋上了,小心翼翼。
几天后,母亲要对着阳光“照蛋”,看看蛋内有没有鸡仔(zǎi)显形。公鸡也会仰首,盯着,一个又一个。要是“瞎蛋”,就是不能孵出小鸡的蛋,母亲得悄悄地拿过。不然,公鸡一下子叨来,很疼。有天,小狗凑近了蛋窝,公鸡喔喔喔地示威。小狗的挑衅(xìn)刚起步,鼻尖就冒出血珠,狺(yín)狺地叫,委屈地离开……
二十一天后,公鸡出窝,后面跟着十几只小鸡,黄嫩嫩,仄(zè)仄歪歪地走,叽叽喳(zhā)喳。公鸡昂首挺胸,虽然瘦得变了形体。出窝后,公鸡不再给母鸡们殷勤,眼前唯有他孵出的小鸡娃儿。发现一只虫子,公鸡就叫,爪指,头点,环护着小鸡们,让它们安心吃喝。别的鸡子靠近,公鸡就奓(zhà)起翅膀,“呼”,扇起一阵风!
有个中午,忽然下起暴雨,带着小鸡觅(mì)食的公鸡没有回来。我去找。就在房后的院子里,公鸡卧在一棵树墩上,两只翅膀尽可能地( )着;一只只小鸡在下面,骨碌着眼睛,水汪汪的……